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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現代奇幻]禁之渊(全文)-1
匿名用户
2024-03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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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。酷暑天很热,柏油的马路被太阳烘烤得又粘又软。东芹三步两步飞快奔进楼道里,掏钥匙准备开门。轻轻一触门把,她眯起了眼睛。门是虚掩的。玄关那里摊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耐克鞋,屋子里有人。她也不在乎,甩下脚上的凉鞋,光脚走去冰箱那里拿饮料。一双胳膊缠住了她。「抢劫的。不许动。」那人对着她的脖子喷热气,东芹的身上顿时出了一片鸡皮疙瘩。无关厌恶惊吓,只是本能。她用脚踢上冰箱门,一边拧着可乐瓶盖一边淡道:「哦,你要劫什么?」那人的手懒洋洋地从她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,左捏右揉,呼吸渐渐粗重起来。「我劫……人。人,财,我都要……」他的舌头湿漉漉地,钻进她耳朵里。东芹来不及喝一口可乐,胸前的扣子啪地一下掉了,露出粉色文胸。「我现在没兴趣,离我远点。」东芹只觉得热,一屋子的邪火,蒸笼似的。那人当她欲擒故纵,纠缠不休,干脆将她压去墙上,手指挤进文胸去撩拨,另一只手慢慢地,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裙子底下探上去。「诶,你听不懂人话?!」东芹挣扎,扣子又掉两颗,白色的学生衬衫被他扯下去一半。他简直就像一只饿极的狼,管她什么反抗统统当作是调情。一时扯不开裙子,他急了,直接架开她的腿,急火火地去解自己的裤子拉链。东芹又要忙着端稳可乐瓶子,又要忙着对付他不规矩的手,出了一身汗。她突然烦躁起来,抡着瓶子用力夯上他的脑袋。「你是畜生啊?!给我滚远一点!」她用力把腿合拢,一脚踹上去,那人连退了好几步,跌坐在地上,旺盛的邪火也没了,只瞅着她苦笑。「你干吗?昨天晚上把我带过来,到现在也不给我上。耍我?」他扯开领口,露出发黄的肌肤,一张脸倒长得不错,眉清目秀,看上去年纪不大,不过十八九的样子,眼神却如狼似虎,只想将东芹拆解了吞下去。东芹也不理他,衣服乱七八糟地粘在身上,大半个乳房都露出来也好象没自觉似的,只拧开了盖子灌水。那人盯着她看半天,眼神渐渐开始不对劲,蠢蠢欲动。东芹放下可乐瓶子,抹抹嘴,从裙子兜里掏了两张大票子丢过去。「走吧,我突然没兴趣了。」那人登时火了,攥紧拳头打算揍她一顿,忽然见她半躺去地上,雪白的皮肤,身材如同山峦起伏,凹凸有致。由于天气热,脸上红扑扑地,两只眼睛水汪汪。那种独特的慵懒妩媚,仿佛一只猫。他的火气一下子跑去了下身,差点要撑破。「操!你个小淫妇!」他骂了一声,爬过去压上,身子下面软绵绵地,他的魂都没了,只是嘴里一个劲地骂着小淫妇,双手没命地把她的乳房拨出来,用力搓揉。东芹只觉得烦,抬腿要踢他要害,却被他用膝盖顶住,用力掰开。「老子干死你!」他豁地把裤子扯下半截,卯足了劲去干她。东芹胡乱地扯着他的头发,嘴里叫嚷了起来。「你这个神经病!给我滚!这是我家!滚!」他把她挥舞的手压去地上,也不管脏不脏乱不乱,对准了就要闯进去。「你是狗啊?!乱发情!」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,娇滴滴地,双腿一盘,把他的腰缠住。他低头见她媚眼如丝,雪白的脸上充满了红晕,心里一阵激荡,恨不得把这个小淫妇干去半条命。东芹的身体被他凶猛的撞击推得直往后蹭,她忽然叫了一声,像猫一般。然后死死扯住他的头发。他把那两条粉嫩细腻的腿扛去肩膀上,使出吃奶的力气干,她两颗丰满圆润的乳房被他捏得不成形状,上面红痕道道。她忽然抽搐起来,紧紧捏住他的胳膊,低声道:「快……快点……用力……求求你。」那人见她眼中含泪,以为是兴奋的,不由信心大增,更加卖力地挥动腰身,恨不得贯穿她。紧要关头,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,一直朝这里走过来。他一愣,顿时软了下来,提着裤子就要逃。东芹一把抓住他,「怕什么?是男人不是?!」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,「有人来了!你脑子有毛病啊?!」先前看她长得可爱甜美,以为能乖乖上手,谁知道居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!大半夜带了男人回家,结果什么也不给他做,两个人手牵手靠在床上看动画片。操!他恨恨在心里骂了一声。这女人是神经病!有人来了还要做!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,他心虚地不敢抬头。东芹慢悠悠地转过去,抬眼一看。是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女人,穿着高雅的套装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,面无表情。「你来了。」东芹懒洋洋地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无力的娇慵。左少芹冷冷看了她一会,用脚把乱七八糟丢在地上的衣服踢了过去。「穿好衣服,我有话和你说。」东芹翻了个身,赤裸柔媚的身体完全展现出来,她笑眯眯地,什么都不在乎。「这样不能说话?我不爱穿衣服,太热。」左少芹瞥了一眼那个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少年,眼里忽然泛起厌恶的神采。「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?学校也不去。你爸死了之后是不是觉得没人管你了?居然还随便带人回家。你当自己是妓女吗?」东芹半支起身体,撑着下巴。「我喜欢,你管我。」左少芹眯起眼睛,忽然笑了一声。「没错,我不管你。以前的十六年我也没管过,以后也不打算管。但我马上要和陆经豪结婚,你那该死的老爸也没命了,以后你只能跟着我。陆经豪是上流社会的人,我不希望他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。所以你以后得给我小心点。」东芹哼了一下,懒洋洋地拾着衣服把自己包起来。「你有钱有势了居然没把我忘了,真难得。我以为你早忘了还有一个女儿。怎么,今天不会专门来教训我的吧?」左少芹缓缓走去床边,坐下来点了一根细雪茄。「当然不是,我才懒得管你。」她吐出一口烟,「不过既然是我左少芹的女儿,我就不许你被男人耍。你是个大美人,完全遗传我的样子。记住,只有你耍男人的份,我绝对不允许我左少芹的女儿被男人玩!」她随手弹了弹烟灰,「还有,就是要玩,也该找象样一些的,刚才那种流氓你居然也不在乎?」东芹皱起眉头,有些不耐烦,「我不喜欢听你教训。」她裹上衬衫,光腿站了起来,拧开盖子喝一口可乐。左少芹眯眼看她脖子和肩背那里柔媚细腻的曲线,东芹是个美人,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。但她却没有自己当时的那种高傲娇艳,她长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,流海浓密,睫毛秀长,仿佛东方版的大洋娃娃,秀丽,却又甜美。「东芹,」左少芹掐灭了雪茄,「明天司机会来接你。不要再乱玩了,如果实在忍不住,我会介绍一些豪门子弟给你,要玩,也该玩层次高一点的。」她站了起来,「我走了,这狗窝里的东西,我不希望在陆经豪家里看见。明天见。」东芹靠在墙上,定定看着她包裹在豪华套装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她忽然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,外面毒辣辣的太阳半点也穿不透这阴暗恐怖的房间。恍惚中,她仿佛听见了三年前的自己悄悄的哭喊声。别,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。谁来救救我吧……谁都可以……但没有人回答她,没有人救她。她捏紧可乐瓶子,觉得累到了极点,只想永远睡着,看不到任何明天的光线。2。噩梦第二天司机一大早就来了,砰砰地敲门,见了东芹只略微点了下头,然后提着她的小号箱子就搬上了豪华的黑色奔驰。东芹觉得他根本就没把人看到眼睛里,恭敬的态度下是不屑的俾睨。怎么,看不起情妇的拖油瓶?她无声地笑,越发地沉默起来。她的母亲看样子在陆家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好。至少连一个司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视她,连带也鄙视自己。「不要从花园路走,绕去湖边。」她上了车淡淡地吩咐。「抱歉,老爷嘱咐过要尽快让小姐回家。」司机有礼地拒绝了,不卑不亢。东芹的眼睛猫一般眯了起来,「去湖边,我会和你的老爷解释。」这个人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衅自己,她的脾气并不如外表那样乖巧甜美。司机从后视镜里不耐地看着她,正要开口拒绝,忽然又沉默了。「是,小姐。」他乖乖地把车掉头,开往环湖公路。她的眼神,如同死灰,是一种无声到接近死气的固执。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,眼看去却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。果然是个怪人!他嘀咕着,母女俩一样!湖边风景很好,游人三两个或坐或漫步。微风吹拂,杨柳缓缓摇摆,湖水微澜,湖中心建了一座白色的小塔。她记得里面供着菩萨,很小的时候,她还去那里玩过。湖中有人泛舟,用脚踩就可以自己动的鸭子船,快十年过去了,它依然存在,发灰的白,半旧不新。那个她以前也坐过,不过那时侯她还小,踩不动沉重的踏板。于是旁边的大人就帮她踩。「东芹喜欢来这里玩?以后我们天天来玩。」她的拳头猛然捏紧。以后我们天天来玩吧,东芹!你比你妈好玩太多了……瞧这乳房,瞧这大腿……东芹你是个小妖精!她突然觉得想吐,喉咙里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连声音都无法发出。窗帘被用力拉上,司机听到声响忍不住回头,却见她捂住嘴,用力缩成一团。「小姐你没事吧?」司机吓坏了,急忙停车。莫非是晕车?东芹抬头,面色平静,眼如死水。「继续开车,我没事。」已经连流泪的感觉都忘记的人,能有什么事?陆家的别墅在郊外黄金区,半山腰,一幢四层的复古建筑,远远看去,仿佛童话里专门囚禁公主的堡垒。以后会是囚禁她的牢笼。当然,她从来也不是公主,或许她更像那个被公主抛弃被骑士杀死的毒龙。别墅前的铁门是开着的,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等在门口,见她下车,一齐鞠躬。「小姐好。」无可挑剔的礼仪。她撇了撇嘴角未置可否,早有人在前面引路,一面说道:「夫人在二楼小厅等您。」夫人?还没结婚就叫起来了,左少芹还是有一套的么!别墅一楼除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厅和一条过长的走廊,什么也没有。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紫色水晶灯,地上铺着千篇一律的红色地毯,落地的窗户,窗帘是枣红的天鹅绒。走廊尽头是大厅,那里一般用来举办各种社交舞会,平时都是空着的。走廊另一边是楼梯,白色仿制象牙的扶手,和她想象中一样,楼梯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。女佣一早就拿了拖鞋给她换上,带着她上了二楼。东芹对二楼的豪华装潢并不多看,顺着走廊一直走,左边第三间就是小厅,左少芹穿着家常的袍子,脸上还裹着面膜,见她来了只是点了点头。「小爱,把小姐的东西送去三楼。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?」女佣小爱恭敬地答复:「是,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。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。」左少芹挥了挥手,「东芹跟她去吧,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。一会我会喊人叫你下来的。」东芹默默地跟着女佣走,一句话都没说,也没机会说。左少芹心情似乎不错,但她的好心情显然不包括自己在内。三楼右手第二间是为她安排的房间,里面只是做了很普通的修葺,白白的墙,家具很新,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未被使用的味道。墨蓝的窗帘,她的床很大,靠墙放着,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是清一色的墨蓝,更绝的是,地板上铺的地毯也是墨蓝的!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清冷,仿佛一间劳改室。小爱把她的小箱子放在地上,低头问道: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?」她看了看周围,「我不喜欢地毯,把它揭了。」小爱显然训练有素,脸色都没变,答了个是,就下楼叫男佣上来揭地毯。忙了半个小时,地毯揭了,露出下面光光的木制地板,小爱连拖了三次她才满意。关上门,她把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服放去衣橱里,便再无事可做。左少芹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想见到自己。东芹去里屋的浴室洗了个澡,换上大衬衫。她总觉得无比的累,不光是身体上的,还包括心理上的。这种疲劳深入骨髓,时不时便跳出来,令她连眼睛都睁不开。如果能一睡不起,那该多好。她太需要一个完整安静的睡眠,三年来,她一个安生的觉都没睡过。如果说是因为过去的房间让她有恶感,那么现在换个环境应该好一些了吧。这样想着,她不自觉地拉上窗帘,躺去了床上。被单很干净,同样散发着「新产品」的味道。很奇怪,这样的味道居然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,很快就昏沉起来,坠入梦乡。路灯的光从厚厚的布窗帘外面透进来,屋子里不是全然的暗,散发出一种暗昧的幽光。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少女,变了色的路灯光映在她洁白光滑的皮肤上,反射出一种类似邪恶的美丽色泽。她无措地看着床边坐着的人,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脱光自己的衣服。她才十三岁,还是个孩子,但十三岁的女孩子已经明白即使是至亲的人,也不该这样光着身子去面对。她的乳房已经开始发育,还很小巧,但却有着好形状,圆而且挺,乳晕是一种深深的玫瑰色,乳头很小,如同两颗珍珠。她的腰很细,到胯部那里忽然圆润起来,呈一种完美的弧线。她的手正挡在双腿间,眼泪都快流了出来。「爸爸……你……能不能让我穿衣服……?」她低声问着,哽咽着,又怕又羞又惶恐。她刚才在洗澡,爸爸突然闯了进来,什么也不说,只是看着她,然后捞起毛巾把她揩干,抱了出来。她很怕,因为爸爸嘴里一直说着:「原来你已经这样大了,东芹。你比你妈妈漂亮多了……我真蠢,找什么女人……你比她们好太多了,我居然刚发现……」她突然骇怕起来,挣扎着要下床,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着胸部压了回去。「爸爸!」她大喊,那人如同不闻,双手胡乱搓揉着,一面啧啧赞叹。他的另一只手强制地拨开她挡在腿间的手,用一根手指探了进去,只轻轻揉了两下,她顿时如同触电一般惊颤。陌生的感觉,第一次接触,却是包含了一种极端的耻辱在内。他揉了两下,将湿润的手指放去嘴边,舔了一口。「果然是她的女儿,天生的浪货。」他低哑地说着,忽然上了床伏下身体,汗湿的大手将她的腿掰了开来。「爸爸!」她惊恐欲死,用力抓住他的头发,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他,他却丝毫不动。原来不是他力气大,而是自己早就没了力气,全身发软。不明白,男人的几下揉捏,就能让女人完全失去抵抗力。她太小,不懂那是为什么,不懂那种火焰般的情欲感觉。也不明白,为什么至亲的亲人会对自己做这种耻辱的事情。床单揉成了一团,她在上面剧烈挣扎,汗湿全身。他的舌头,手指,在某一个极度敏感一触即发的地方来回徘徊,滚烫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大腿内侧,她觉得全身都麻痹了,只有一个地方,越来越敏感,以至于一点点小的刺激她都会爆发出来,或者是大喊,或者是大哭。她不知道。被打开的双腿痉挛着,无论如何也合不拢,自己的身体自己居然无法掌控,完全交给了别人来操纵。他要她叫她就叫,他要她喘息她就喘息,要她颤抖就颤抖,要她咬牙就咬牙。她不是自己了,不晓得自己到底算什么。他的舌头忽然用力伸了进去,如同一条蛇,在里面胡乱拨弄,发出啧啧的声音。她往后一缩,抓紧了床单。这是什么感觉?眩晕的,迷乱的,脑子都晕了,有一点疼,那疼却又是快乐的,巴不得他多给一点。不够,她不够……他的舌头忽然将她整个盖住,刺激最上面那一点,她触电一般叫了出来,忽然全身抽搐,那电流窜去了脑子里,无法思考,一波一波地,整个人都被强劲的涟漪一圈圈化开,找不到一点残骸。那人趁她无力的时候,猛然扯去身上的睡袍。变色的路灯在他身上刻画出精壮的轮廓,他的身体已经全湿了,肌肉贲张,呼吸急促。迫不及待,忍无可忍,仿佛发现了新大陆,发现了最大的宝藏,他用力冲锋,将她的腿抬得老高,还嫌不够,又在她腰下垫了两个枕头。她恍惚着低头去看,一见他腰间那丑恶狰狞的凶器,吓得大叫起来,没命地抗拒。他恍若不闻,将她的腿掰去最开,恨不能把她扭成两半,只剩下一个绽放嫣红的生殖器给他。他忽然扯过床单,将她的头脸全蒙住,哭喊声也蒙住。然后,他将腰一送,蛮横而且不讲理地,送去最深处。东芹尖叫一声,身体在瞬间裂成了两半,痛到麻木,双手在床上无意识地拍着,如同离了水的鱼。床破了一个洞,红色的血,白色的液体,被丑陋的虫子吞噬了去。她这个人也被一点一点蚕食,腐烂,败坏。东芹忽然睁开眼,天已经黑了,她满身是汗,几乎要虚脱。颤抖着坐了起来,拉开床头的灯,闹钟显示时间:七点零五分。她怔怔地打量着周围,喘息未定,那股深深的,深深的无力以及疲惫再次侵袭。这一次,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。门外有人敲门,女佣小爱在外面说道:「小姐,晚饭时间到了,夫人叫你去二楼用餐。」她吸了一口气,想回答,一开口,声音却沙哑得让自己害怕,「我……我知道了,五分钟后我就下去。」门口没了声音,她推开被子,双腿发软。突然,她把手指伸去裤子里,在双腿间一抹。手指上沾满了稀稠的无色液体,发出特有的情欲味道。她突然苦笑起来,笑声如同哭声,凄厉,狂乱。他说的不错,不是吗?天生的浪货,这句话,一点也不假。折磨她的人,永远只是她自己,推她进深渊的,也是自己。3。陆拓「明天早点起来,去机场接你继父和你弟弟。」左少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六分熟牛排,姿势完美没有一点破绽,看上去似乎已经是一个标准的贵妇人。只是「似乎」而已,她以前是怎么样的人,东芹太清楚了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将面前带血的牛排拨了开。她不喜欢任何带血的东西,看了就恶心。「说起来,你还一次都没见过拓。哦,就是你弟弟,陆拓。」左少芹随意说着,饮了一口甜酒。「你是知道他的吧?」东芹默默点头,当然知道,是左少芹和陆经豪偷情生下的孩子。早在十几年前,她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,左少安渐渐失去吸引力,床上也没了新花样,她开始不耐烦这种安稳的生活。于是在一个社交场合,她遇见了一直在意大利做生意的富商陆经豪,疯狂一夜之后,陆经豪对这个狂野又美丽的少妇实在难忘,从此两人一直暗渡陈仓,将左少安瞒在鼓里,偷偷约会了无数次。事情在她怀上陆拓之后暴露,左少安暴怒,去找陆经豪算帐,却被他请来的打手揍个半死,气馁地回到家里,妻子却早跟着那混蛋跑了,只留下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儿。左少芹和左少安不算真正的夫妻,并没有领结婚证书,分开了就分开,再没有联系过。东芹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左少芹突然来学校找她,认了她这个女儿,从此两人经常私下见面,左少芹会给她许多零用钱。说实话,左少芹实在不像一个母亲,她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,与她的相处更像一个多年的姐妹淘,也不管她是否年纪幼小,什么话都敢说。从聊天的内容里,东芹渐渐知道她的近况,也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——陆拓。陆拓很得陆经豪的喜欢,从小就将他带去意大利那里。听说他打算回国内上高中,暂时和父母住一起,因为他们马上要补办婚礼,以这个名义光明正大地回来。「哦,对了。拓以前就很喜欢缠着我问你的事情,他一直想见见自己的姐姐。所以明天你给我弄漂亮点,不许让他失望。最重要的是,我的女儿该是最漂亮的公主,不许你丢我的脸。」左少芹解决了盘内最后一块牛排,身后的厨师立即送上餐后甜点,是一小块樱桃果冻,颜色鲜艳。东芹依然沉默。公主……?她在心底狂笑。她从来也不是公主,左少芹,你不明白的,你的女儿,早在三年前……不,早在你毅然离开左少安之后,便成了孤独的配角。如今,她只是一个浪荡的配角,永远也不配做公主这个主角的。第二天一早,左少芹就派人送来了一个盒子,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夏装,吊带的裙子,上面点点碎花,腰身刚好合适,穿上去之后裙摆缓缓飘动,像一只斑斓的蝴蝶。东芹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漆黑的长发,浓密的流海,深邃的却是妩媚的眼睛,像猫。她记得左少安这样形容过自己。小巧的鼻子和嘴巴,加上一双总会无意识眯起来的眼睛,她的确有点像猫。她的身材属于娇小型的,大约只有162公分,比例却不错,腿长腰高,肩膀很纤细,估计有人看了就会产生怜惜的心情。她实在不像左少芹,那种逼人的艳丽,她更像左少安,甜蜜的妩媚,眉宇间有一种慵懒的宁静,更偏向甜美一类的。有人敲门,门开了,却进来两个装扮时髦的陌生男子。小爱笑着介绍,「小姐,这两位是最著名的美容造型师,夫人要他们过来帮您装扮一下。」她随意点了点头,忽略那两个年轻男子眼中的惊艳,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他们摆布。她没什么层次的头发渐渐被打薄,流海也被打斜,露出一双漂亮的眼。另一人拿着化妆笔,在她脸上小心画着,扑粉,腮红,描眉,眼影,睫毛膏,口红…她渐渐蜕变成一个妩媚的少女,稚气大减。大约弄了一个多小时,两个造型师便告辞了。左少芹心情大好,居然亲自来这里看成果,似乎很满意的样子,最后还给了她一顶宽沿帽子,要她戴上。陆经豪的飞机在下午两点到,左少芹迫不及待,早到了半个小时,两人坐在VIP休息室里等着,旁边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。这样的待遇,东芹从未遇过。只有在与左少芹在一起的时候,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上人。这是个现实的社会,高层次的人就是压在低层次的人头上,谁也不敢说个不字。有钱有势才是一切,其他的都是狗屁。飞机似乎晚点了,两点二十,还没有音训。左少芹不耐烦起来,一会要茶一会要果汁,那些工作人员更慌张了,不知该拿这个美丽的贵妇人怎么办才好。东芹冷眼看着她耍威风,突然觉得女人的要求原来如此简单,一件华丽的衣服,一顿高雅的晚餐,或者一次耍威风的机会,都可以让她们完全满足。左少芹其实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女人,她的欲望很直接,陆经豪估计也是看上这点,觉得方便,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吧。他们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,纯粹是方便而已。两点四十,左少芹的手机响了,悠扬的和弦小夜曲。她顿时笑开了,用无比甜美温柔的声音接了起来。「亲爱的,你终于到啦?我等得心都慌了!拓怎么样?……恩,我把东芹接过来了……恩,好,我们马上过去。」她挂了手机,很潇洒地起身。「他们到了,在大厅那里。」她忽然抓住东芹的胳膊,很用力,东芹痛得眯起了眼,依然不说话看着她。「继父就是继父,你明白么?要是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,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!是我女儿也照样赶出去!」东芹讥诮一笑,「我对老男人没兴趣。他连你都满足不了,好希奇吗?」左少芹定定看了她半晌,松开手走了出去。大厅那里人很多,都是刚下飞机等行李的。远远地,东芹只看到一头浅咖啡的头发,在一群黑发中分外显眼。那人个子很高,穿着红色的T恤,背着运动包,背对着她,所以看不见脸。他似乎低头在和谁说着什么,微微一偏头,耳朵上闪烁着一排钻石耳钉,异常耀眼。光看背影是个帅气的男孩子,东芹向来顺着自己的欲望办事,从不故做羞涩地不敢看美人,她要看就放心大胆地看,只盼他把头再偏一点过来,好让自己看清庐山真面目。忽听左少芹开心地唤了起来,「拓!经豪!我们在这里。」东芹一愣,就见那个男孩子飞快地转头,她立即对上一双深邃的眼,心中没来由地一惊。如她所想,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孩子,鼻梁挺直,五官深邃,有八分像左少芹,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感觉。那男孩子盯着她看,眼神忽然变得深沉,东芹只觉那一瞬间,自己似乎是和什么危险的动物对峙上了,毛骨悚然。他的眼睛太深,望不到最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。他虽然在笑,笑容天真,可是却有一种怎样都掩饰不了的戾气和阴沉。她只觉心跳得厉害,急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。这个人,难道就是她弟弟?男孩子很快跑了过来,用力把左少芹抱起来转圈。「妈妈!我一直在想你!飞机开得那么慢,我都快急死了!」他大声说着,就如同天下间的所有撒娇少年一样,声音甜蜜却又低沉。东芹不看他,忽然觉得前面有人打量自己,她抬眼,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,面容很英俊,陆拓的俊朗大半遗传自他。而且,很难得,他居然没有中年人常有的发福,身材很健壮,即使裹在西装下,也能隐约看到肌肉的轮廓,想来是经常做运动的。不会错了,这一定就是陆经豪和陆拓。她摘下帽子,露出甜美的笑容,天真地说道:「您好,陆先生。我是左东芹,很高兴见到您。谢谢您让我搬过来和妈妈做伴,我给您添麻烦了。」陆经豪看了她一眼,似乎不怎么在意,只点了点头,说了些不要客气尽管把那里当自己家的客套话,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左少芹抢走了。左少芹一手揽着高他大半头的儿子,一手用力捶打着陆经豪的胸膛,又哭又笑。「你这个死人!说好了两个月就回来,结果让我等了大半年!好没良心!」陆经豪笑眯眯地把她搂在怀里,用力在她唇上一吻,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!哭什么,应该开心才对。而且拓也来了,你不是很想他吗?」左少芹大发娇嗔,「人家想你啊!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!」她用力抱住陆拓,在他脸上亲了一下,笑道:「还是儿子好,一来就让我开心。你啊,一来就让我伤心!」东芹静静地站在旁边,看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,觉得自己完全是个陌生人,置身事外,看他们的欢乐。那欢乐或许有作假的成分,但那也足够让她感慨了。她活了十六年,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天伦之乐,一家三口聚集在一起的场景,更是连做梦也不敢奢望。既然是奢望,那就不用去希望。她从来也不渴望什么亲情,所以,见他们开心,她只是微微让开,不让自己碍他们的事。谁说孤独不好,至少很自在。「那就是我姐姐吧?」陆拓突然说了这句话,然后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本打算安静到底的东芹身上。左少芹赶紧把东芹拉到身边,笑吟吟地说道:「这就是东芹啦,要叫姐姐哦!她大你一岁呢!经豪,这是我女儿东芹,麻烦你收起冷冰冰的生意脸。她还是个小丫头,怕生呢!」东芹合作地露出羞涩的笑,对两人微微颔首。陆拓忽然扑了上来,将她一把抱起,在她脸上用力一吻,笑道:「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!而且看上去好小!我才不承认是我姐姐啦!应该做我妹妹才对!妈,你和老爸再努力一点,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玩啊!」左少芹啐了他一下,满面娇羞。陆经豪一边笑一边摇头,「还生?生你一个混世魔王就够头疼的了!再来一个太岁,我的头发就要掉光了!」他握住东芹的手,很和蔼地说道:「欢迎你来,如果你愿意,就叫我爸爸吧,和拓一样。你以后就是我女儿了。什么都别顾忌,开心就行。」东芹感激地笑了,心里却在冷笑。父亲……这个词,对她而言,只有耻辱和可怕。谁也……不明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