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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典武俠]奇魄香魂(全文)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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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2-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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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四十回双娇侍无力虚竹回了房间,眼前登时一亮,但觉香艳无比,又觉十分好笑,见床上三条白肉紧紧粘到了一块儿。鹤仙歪头堆着浓黑长发,一手勾着尤三姐的一只腿,一手摸着尤三姐的脸,二人亲嘴咂摸舌,四只乳揉在了一起,压出的雪白形状,煞是夺目荡魂。沁香蹶着肥美的两瓣大屁股,跪伏在尤三姐身下,将短茬光头埋在尤三姐股间亲亲舔舔,一手推着尤三姐的另一只腿,一手绕到自己股后,摸着自己毛茸茸的骚穴,她那片乱草,与尤三姐和鹤仙一比,显得越发茂盛。通红的烛光里,时不时想起几声哼哼唧唧,弄不清是谁发出的。虚竹裆里立时胀痛,脱光衣服,到床前一拍沁香屁股,笑道:「我让你把她弄出水来,你弄自己干什么?」沁香回头笑道:「好爷爷,她早就湿透了,你自己看哩。」说着闪身分开尤三姐的大腿。虚竹低头见尤三姐湿漉漉的耻毛粘成了几缕贴在耻丘上,笑道:「这是她的屄水,还是你的口水?」沁香娇叫:「爷不信,来摸摸看。」虚竹两只手指轻轻分开尤三姐户唇,见柔嫩的粉红上蒙了一层光亮滑腻,手指一松,两瓣户唇啪唧合上,挤出一些晶亮来。笑道:「还真是出水了,她一直没醒么?」鹤仙放开尤三姐的嘴,抬头娇道:「爷,把我都熏醉了,不知她喝了多少,恐怕明早也醒不了。」虚竹惊道:「是么?」伸手就捏住尤三姐下巴,见她双眼似睁似闭,满面通红,湿润的红唇里吐着浓重的酒香,真如画上的醉芙蓉一般。鹤仙揉揉尤三姐红彤彤的乳头,嘻嘻再道:「爷瞧瞧,连这里都硬了,涨起来像个樱桃,还真是好玩儿,怪不得爷总喜欢摸人家这里。」虚竹道声:「我来摸摸看。」两指一捏,热乎乎地软中带硬,忍不住微微用力。尤三姐张口哼了一声,柳眉微蹙,醉容越发显得动人。虚竹上床将尤三姐顺在腰下,又在她股下垫了一个枕头,吩咐沁香和鹤仙各举着她的一条腿,然后笑眯眯采了进去。尤三姐哼唧几声,微张迷离醉眼,蛤户有些红肿,尽管出了水,仍然紧紧凑凑。沁香和鹤仙忙抱紧了尤三姐的双腿,笑着各伸一手去玩那两颗樱桃。虚竹停了几停,撑开了紧绷绷的花底,向火烫的花心来回几下,龟皮即被刮得发麻发热,他心里也随之发热,美滋滋连续抽动。尤三姐摇摆几下头,嗯嗯着眉头紧皱,过不多时,羞水骤然泛滥起来。虚竹觉出来滑腻通透,用力噗兹一个猛刺。尤三姐被顶了一哆嗦,涌出一个酒嗝,娇弱无力地晃晃手臂,哼道:「狗东西……」虚竹闻言一怔,连连狠刺。尤三姐颤动着双乳,含含糊糊道:「嗯嗯……花马吊嘴的……嗯嗯……拿我取乐儿……奶奶一剑……嗯嗯杀你……狗东西……嗯嗯……」她虽说个不停,说得却好像都是醉话。沁香咯咯笑道:「这小姑奶奶可真厉害,醉成这样了,梦里还在骂人呢。」鹤仙掩口一笑,不怀好意道:「她在骂谁呢?一口一个狗东西!嘻嘻。」虚竹佯怒:「她骂爷,你们高兴么,瞧我整治她之后怎么整治你们。」说完抽出茎头,抖着啪啪敲击蛤唇,叫道:「小姑奶奶,睁眼瞧瞧,爷正在拿你取乐呢。」突地看见茎沟里有着一抹粉红。虚竹喜笑颜开,低头吻去,觉得她呼气干热,便用舌尖搅一口唾沫吐进她嘴里。尤三姐「嗯嗯」躲避不开,挥手向虚竹脸上软绵绵打去,骂道:「滚开……嗯嗯……狗东西。」虚竹捏住她下巴,端详道:「果真还是瓶陈年女儿红!你平日怎么哄那个柳公子的?单单用嘴么?」尤三姐盯着虚竹,醉眼似乎清醒,惊道:「你……你做什么!放开我!」随即蹬腿挣扎。虚竹大叫了一声:「来吧,小姑奶奶。」从沁香和鹤仙手里收紧了尤三姐双腿,挺身再送进蛤户里,双手圈住柔韧柳腰,狠狠采了一下,然后揉着劲儿享受刚经人事的嫩花心。尤三姐颤颤巍巍地受着,细小的喉节蠕动几下,又打了个酒嗝,注目瞧瞧虚竹,眼眶里涌满了泪水。虚竹喘着粗气,一边动作,一边笑道:「你说他是个人物,却给我留了一瓶好酒。如此客气,我当然……救他,还有你姐姐……就算她是瓶陈醋,爷爷我一并收了,一口酒一口醋,爷我……喝喝……啊嗬嗬——!」虚竹忽到了紧要时候,哦哦叫着用足了劲儿。尤三姐乳房乱跳,双手抓紧床单,眼角流下两道泪,脸上却比方才醉酒时更加红了一大片。虚竹痛快过后,抽出一股白花花的油蜜,喘道:「过来,你们用嘴弄弄。」沁香和鹤仙适才看着虚竹和尤三姐,二人脸贴脸,互用手指头,正哼哼呀呀偷着美,此时一听召唤,娇喘着簇拥过来。鹤仙张口先捉住了油腻的茎头,沁香却慢了一步,只得跪在鹤仙旁边,抱住虚竹大腿,伸出舌尖得空挑动一下湿漉漉的皱囊。虚竹见沁香舌头很是灵巧,伸手一推她:「你去爷的后面舔舔。」沁香一愣,疑惑道:「爷的后面?不是屁眼儿么?」虚竹笑道:「就是叫你舔爷的屁眼儿。」说完拍了拍她脸蛋,又道:「舔好了,爷把你带到京城;舔不好,爷就把你卖到满昌府。」沁香无奈,绕到虚竹后面,双手犹犹豫豫分开臀肉,瞧着那圈黑红的褶皱,恶心为难之极,经不住虚竹的一再催促恫吓,只得将脸贴在他屁股上,闭眼探出舌尖,小心翼翼试了一下,没觉出什么异味,才硬下心蜻蜓点水般舔了起来。虚竹大得奇趣,原存心戏弄一回儿沁香,不想被她舔得很是舒服,屁眼儿凉嗖嗖麻酥酥,小腹里却热热乎乎,软茎在鹤仙嘴里渐渐硬粗。鹤仙口小,喉咙也紧,到了最后只能勉强吞下茎头。虚竹觉得不大尽兴,推开她道:「你俩换一换。」鹤仙刚要求饶,沁香已笑嘻嘻绕到前面来。鹤仙只得跪去虚竹臀后,分开臀肉轻轻吹气,始终不敢伸舌去舔。沁香在前面扑扑吞吐,她不仅能含得多一些,还会用牙齿轻轻叩着龟沟,舌尖也能够灵巧挑动龟眼儿。虚竹这回觉得大爽,佝下身子哼哼享受,突觉小腹一涨,放了一个响屁。他股后的鹤仙吓了一跳,捏住鼻子恶心道:「爷爷你也……太糟踏人了。」沁香噗哧吐出龟头,实在忍不住好笑。虚竹也哈哈大笑,将沁香推开,跪去了尤三姐身边,往她臂膀上看去,再也找不到那点朱砂的痕迹了。他将尤三姐翻转过来,揉着她屁股从后面进去,疲乏的酸茎没坚持一会儿,便要偃旗息鼓,尤三姐却出声抽泣起来。虚竹见她这回真得醒了,于是扶她跪起,运气使出那半吊子的合元大法,借着勃茎急胀急抖,撞红了两瓣白股。尤三姐被他勒住小腹,胃内突来一阵翻腾,哇得一声吐出一口宿酒,床上顿时酒气冲鼻。虚竹受她一惊,伸手拉过沁香,叫她趴在尤三姐背上,笑道:「你舔得爷极爽,爷也让你爽一爽。」沁香没挨几下便高了,好爷爷亲爷爷地乱叫。虚竹面红脑涨冲刺,却总麻酥酥得射不出,心里越来越急,不由又用了一回神功。沁香一下子没声了,手足哆嗦,白汁吱吱挤出,涂满了黑乎乎的盛毛。鹤仙在旁瞧得饥渴万分,委屈叫道:「爷,你好偏心。」虚竹从沁香里抽出来,笑道:「那你给爷再弄弄,爷爽了就肏你。」鹤仙满面娇笑,爬过来一口叼住,馋极了似得努力吞吐,不料口里突然暴射出有力精珠,呛得她嗷嗷呕吐。原来虚竹在沁香身上用了一回神功后,觉得好不舒畅,但这阵痛快之后,鸡巴又继续麻木,心里也继续随之焦躁,于是忍不住再用了一回。鹤仙边呕边气恨:「爷,你还是偏心,先是放屁,这又……」话未说完已被虚竹推在沁香背上,蛤口甫一涨满,便美滋滋乱叫,不一会儿也哆哆嗦嗦丢了。虚竹这时仍无法罢手,那物麻木得没了丝毫知觉,却莫名其妙得一直怒勃。尤三姐、沁香、鹤仙三个像叠罗汉似得一个压着一个。虚竹挨个插来插去,累得气喘吁吁,却又索然无兴,干脆躺下来闭目休息,不知不觉几乎睡了过去,张眼却见鸡巴仍然毫无知觉地硬挺着,登时有些惊恐,纳闷地挠挠头,无奈地抱过来尤三姐。尤三姐也好似疲惫之极,稍稍张眼一瞧,合上眼任其所为。虚竹在尤三姐身上亲亲啃啃,时不时抽添几下麻木的鸡巴,心里奇怪道:这必是合元大法没有练成的缘故,悔不听林浩南之言,冒险练这「水枪神功」,大不如我之前独创的「鸡巴神功」。过了好一阵儿,好像已经睡过去的尤三姐,呼吸陡然急促,这回来的倒快,一口比一口喘得急,一声比一声叫得响,不一会儿就呜呜哭起来,哆嗦着发出长声哀嚎,又突然戛然而止,听来仿佛受了什么重刑一般。虚竹始终慢慢吞吞,鸡巴没了知觉,便不愿徒耗体力,只专心瞧尤三姐那死死活活的惨样。尤三姐在一次哆嗦之后,突然失了声响,身子一抖一抖,股间虽泥泞不堪,却没有新的油蜜出来,仿佛已被抽干了。虚竹也累得实在不愿再动,狠狠心运气下沉,再用了一回「水枪神功」。尤三姐突地张圆了双眼,嗷得一声弓身而起,双臂死死抱住了虚竹。虚竹却怕自己永远这么麻下去,忙从尤三姐怀里挣出来,将最后一串精珠射在了她肚皮上。尤三姐如中箭的兔子,痉挛着蜷成一团,臀肉急颤,「扑哧——扑哧——」放出两声闷屁,蛤口收缩,淌出一大股冒泡的稀浆。虚竹急忙跳进去浴桶,泡在冰凉水里闭目收心。过了一会儿,麻茎终于渐渐软了下去。虚竹抖了抖恢复知觉的鸡巴,大大松了口气,再回到床边时,见床上已乱得不成样子了。他将尤三姐抱进浴桶,唤起沁香和鹤仙整理床铺。那二人早就睡熟了,不得不酸软着手脚,勉强换了床单床褥。虚竹这会功夫将尤三姐洗了洗,擦干抱进被窝,再吩咐沁香和鹤仙去把浴桶洗净,屋内点上熏香,给尤三姐取来干净衣服。二人疲软之极,听虚竹不住口地令她们做这做那,咬牙切齿暗恨,却又不敢不去做,懒洋洋点上熏香后,听见虚竹响起了呼噜声,便熄了烛台,拿着尤三姐的衣服,随便去找个屋子接着睡了。虚竹折腾了一晚,心事尽去,睡得十分香甜。黎明时分,听见尤三姐在枕旁啜泣,迷迷糊糊将她搂在怀里,含糊道:「再不安稳睡觉,爷起来接着肏你。」第四十一回野渡风波恶虚竹醒来,窗外日头已高高在挂,身旁熟睡的尤三姐泪渍未干。虚竹在尤三姐身上摩挲几下,揉着肌肤细看她臂膀,朱砂的痕迹一丝都没有了,颈脯上却多了几块朱色吻痕。双儿听见虚竹有了动静,送来洗嗽用的热水,瞧了一眼床上的尤三姐,红了脸不敢再看。虚竹见双儿神色疲倦,眼睛发肿,问道:「昨晚没睡好么?」双儿脸上红成了苹果,慌张摇摇头,心里却在埋怨:「夜里鬼哭狼嚎的,叫人怎睡得安稳?好好的人怎叫出那动静来,叫人听了直做噩梦。」想到噩梦,双儿不由一呆。昨夜惊羞躲不开隔壁动静,直到困倦极了,却又梦见一条可怖大蛇追来,自己慌慌张张东躲西藏,怎么也逃不掉,早上醒来仍心有余悸,待挪身下床,却又是心惊肉跳,发现底下粘津津的异样潮湿,但不像是出汗哩。虚竹吃过饭,换上一身便衣,带着书童打扮的双儿到了应天府官衙,问起孟琏一案。贾知府道:「应大人监审,此案真相大白,柳湘莲上午已经释放。」虚竹微笑着含含糊糊:「孟琏……咳!那厮灌多了酒,一时发了兽性。人是好人,酒也是好酒,但好人喝了好酒,便成了混蛋王八羔子。」贾知府听了一怔,试探道:「大人说得极是,孟家不是一般人家,出了这等事确属意外,不如让他加倍押上保金,取保候审,待下官禀明大理寺卿,请准按律处置。」虚竹舒了口气,笑道:「这些事我不懂,贾大人说可,自然就可。」贾知府想他必收了孟家好处,陪笑道:「大人既无异议,下官明日就办。」心里道:「只要他不插手,此事便好处理,我敷衍报上去,也就糊涂了结了。」贾知府说话间,眼光不时瞄向虚竹身后的双儿,惊异其眉目轮廓异于常人,瞧其面白唇红,虽用方巾包着头,但鼓鼓囊囊一望而知是长长的浓发,颈后也露着几缕青丝。待孟琏一事说毕,贾知府说道:「大人,听闻西方大食国再往西去,俱是无边无际的汪泽,海水分外碧蓝,天空也同样碧蓝,所以那里的女子生成了蓝色眼睛,并且头发五彩斑斓,宛如神女仙姑。下官没有亲眼见到,但曾有做生意的朋友送我一件礼物,说是那里女子都喜欢的。」贾知府说到这里瞧着双儿笑道:「下官回头叫人送去,请大人不弃笑纳。」虚竹心里清楚,回头叫双儿说了一声谢,接着随便问了一句:「皇上亲政以后,应天府地面还安静吧。」贾知府神色严肃起来:「难道大人也听说了,城内近日有些不大对头。」虚竹一惊:「怎么不对头?」贾知府留意虚竹的神色,说道:「先来了几个行止怪异的江湖人物,然后仿佛事先约好似得,可疑人物突然多了起来,陆陆续续来了好几百人,下官已加强了城内巡戒。」虚竹先是露出紧张之色,听后却微微一笑,他只怕是李秋水和李梦如,如果人数众多,那自然不可能是她们了,说道:「应天府向来繁华,美貌女子又多,来些江湖草莽自是平常,不是过分胡闹就罢。」想了想又道:「若有奇特女子,或是美丽道姑来此,可要马上告诉我,此事马虎不得,千万拜托大人了。」贾知府当他好色,心里暗骂:「你污养了十几个出家人还不够,当本官是伺候你的大茶壶吗?」口中说道:「奇特女子没有见到,不过奇特男子倒来了一个,下官已派人暗中盯住。」虚竹又是一惊:「可知此人是谁?」贾知府回道:「此人是大理皇亲,名叫段誉。不管其来意如何,总不能让他在此生出什么乱子。」虚竹愣了愣,放下茶杯,急切道:「他在哪里?」贾知府微微吃惊,道:「下官这就叫人来问问。」虚竹从贾知府口中得知,段誉此刻在城内的玉仙楼,便急急向贾知府告辞,带着双儿去找段誉,不觉喜形于色。他虽视现下的大理皇族为乱臣贼子,但对段誉却大有好感,尤其珍视自己和段誉、乔峰的结拜之情,经历一些事情后,深觉世上男子只有乔峰和段誉对自己至诚至真。段誉果然在玉仙楼,见了虚竹也是分外亲热。二人添了酒菜,边吃边谈。虚竹说自己正为皇上办事。段誉不问其详,有些坐立不安,神不守舍,时不时望望窗外。原来段誉到此仍是为了石语嫣,他听闻石语嫣随同慕容复正向应天府而来,便早早赶来等候,只希冀远远瞧上一眼。虚竹对段誉这番痴心,大不以为然,心道:「我这小师妹自是俏丽非常,但绝非你说的什么天下无双,在我看来,她不及可卿娇艳,也不及双儿乖巧,只不过她的声音倒是动听之至,像她的狐狸精义母一样。」虚竹想到「狐狸精」,心里突突一跳:「慕容复不是特地为我而来吧?莫非小师妹把叶丽丝一事告诉了慕容复,这可十分不妙了!但若说他们来寻仇,倒也不十分像,当日狐狸精叫小师妹送来乾坤大挪移,救了自己一命。」段誉突然一声轻叫:「来了,他们来了。」虚竹吓了一跳,跟着段誉从玉仙楼的窗户探出头来,见街道一头远远走来四人。前面一人身材修长,玉树临风,他身旁一个美貌少女,丽色如玉,正是慕容复和石语嫣。二人带着两名护卫,急急走路,似要赶去什么地方。段誉迫不及待就要从窗户跳下去,虚竹忙拉住他,劝道:「不忙,不忙,慕容公子见了你不一定会高兴,石姑娘若见慕容公子不高兴,自然也会不高兴,二哥岂不唐突了佳人?」段誉茫然无措,唉声叹气。虚竹请他随自己回水月洞天,笑道:「我那里的女子虽不及你的语嫣姑娘貌美,但风情有的是,保管个个都能摸出水来。」段誉哪里肯从,执意要跟着石语嫣。虚竹无奈道:「也好,我权当送送二哥。」带着双儿陪同段誉,远远跟在慕容复一行后面。三人出了玉仙楼,尾随那四人来到城外,见他们转过一个山头便不见了。三人走过去,见乱草中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山洞,黑黢黢的不知有多深远。虚竹和段誉面面相觑,万想不到慕容复风尘仆仆而来,却是来钻一个山洞。二人犹豫一会儿,摸索着钻了进去。山洞越来越深,好像拐了一个弯,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盏灯火,闪闪烁烁,仿佛相隔甚遥。虚竹拉着双儿的手,低声道:「这灯可有点儿邪门。」段誉接声道:「不错,你们瞧,这是盏绿灯。」虚竹凝目望去,果见那灯火发出绿油油的光芒,不同于寻常灯火的暗红或昏黄。双儿想起了昨晚的玉香楼,小手有些发抖。三人刚刚停住,突然之间,四下里哈哈、嘿嘿、呵呵、哼哼笑声大作,越笑人数越多。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,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,听声音不下三、四百人,有的便在近处,有的却似在很远之外。左首高处有个声音飘了过来:「何方高人,敢到万仙大会捣乱?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、七十二岛岛主,都不放在眼内吗?此人一言出口,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,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。霎时之间,山洞里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,虚竹和段誉这才看清,三人所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山洞,密密麻麻的数百人把三人围在了中央,这些人有男有女,服饰多数奇形怪状,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,一大半人持有兵刃,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。虚竹见对方声势如此的浩大,又想到那人说什么「万仙大会」,心里惊呼:「糟糕之至,闯进匪窝了。」段誉在人群中看到了石语嫣,不管不顾飞赶过去,踏着凌波微步,脚下轻灵之极。有人呼叱着拦阻,给他东一拐,西一闪,抢到了石语嫣面前,高叫:「你莫怕,我来救你。」石语嫣面色一红,道:「不……不用……没人欺负我。」段誉登时楞住,这才发觉,慕容复等人神态自若。慕容复笑了笑,向四周大声道:「这位段公子是大理皇室嫡系,一阳指与六脉神剑功夫天下无双,在下对他好生相敬。那二位么……乃是天山派的掌门,叫作……」慕容复一时想不起虚竹的名字,便含糊不说了,转向段誉说道:「兄弟,过来,我介绍位朋友与你认识。」虚竹听到慕容复这番话,满脸喜色,心情大爽,瞧着石语嫣,知道她定然没有将自己的事说出去,否则慕容复绝不会忘记自己。此刻他觉得这个小师妹确如段誉所想,当真是天下无双。段誉随慕容复到了一块巨石旁,虚竹和双儿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,见巨石上站着一个黑须道人,神情潇洒,灯火照耀下约莫五十来岁年纪。慕容复向道人拱手说道:「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?久闻大名,当真如雷贯耳,幸会,幸会。」那道人道:「岂敢,岂敢!」说着纵身跃下,微微笑道:「方才不知段公子是慕容兄的朋友,得罪之处莫怪!」慕容复问道:「道长约小弟何事?但请吩咐!」不平道人肃然道:「慕容公子侠名播于天下,我请公子出头为众洞主和岛主们主持一个公道,他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……」这「天山童姥」四字一出口,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「哦」了一声,显得心情甚是激动,有的惊惧,有的愤怒,有的惶惑,有的惨痛,更有人退了几步,身子发抖,直是怕得厉害。虚竹暗暗奇怪:「他们已经足够凶神恶煞了,天山童姥又是什么人,居然令他们震怖如此?」不平道人捋了捋黑须,缓缓向人群道:「乌老大,还是你们自己说吧。」一个大汉从人群中走出,到慕容复跟前深深一揖,道:「慕容公子,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数十年来受尽荼毒,过着非人的日子,求你仗义援手,以解我们倒悬,大恩大德,永不敢忘。」慕容复心念一动:「这三十六洞、七十二岛之中,实不乏能人高手。我日后谋大事,只愁人少,不嫌人多,倘若今日我助他们一臂之力,缓急之际,自可邀他们出马。这里数百好手,实是一支大大的精锐之师。」慕容复想到此处,沉吟道:「请恕在下孤陋寡闻,请问那天山童姥是何许人也?如何让你们受尽荼毒?」乌老大道:「慕容公子和不平道长等诸位此刻已不是外人,说出来也不怕列位见笑。我们三十六洞洞主、七十二岛岛主,有的僻居荒山,有的雄霸海岛,似乎好生自由自在,逍遥之极,其实个个受天山童姥的约束。她往我们身上种下了生死符,每年给我们一次解药,如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,生死符便会发作,发作起来有如坠入阿鼻地狱,种种痛楚,难以述尽。」乌老大说到此处,语声凄惨,四周众人都开始纷纷切齿咒骂。一个僧人哑声道:「你们看!」伸手解开身上僧袍。众人见他颈边琵琶骨中穿了一条细长铁链,铁链通将下去,又穿过了他的腕骨,疼痛可想而知。慕容复忍不住叫道:「岂有此理?这天山童姥到底是神是仙?是妖是怪?如此横行霸道,简直欺人太甚!」乌老大道:「慕容公子此言甚是。这童姥欺压于我等,将我们虐待得连猪狗也不如。」慕容复说道:「各位为天山童姥所制,难以反抗,是否这老妇的武功绝顶高强?」乌老大道:「这老贼婆的武功,当然厉害得紧了。只是到底如何高明,却是谁也不知。她居住于缥缈峰灵鹫宫,我们每次去供奉珍珠宝贝,个个给黑布蒙住了眼,闻声而不见物,我们归属老贼婆治下,少则一二十年,多则三四十年,反正谁也没见过她面,谁也不敢问起她的岁数。」石语嫣听到此处,忍不住张口问道:「你说的生死符,到底是什么东西?」乌老大叹了口气:「此东西说来话长,一时也不能解释明白。总而言之,老贼婆掌管生死符,随时可制我们死命,众兄弟今日在此聚会,便是商量怎么一起抢回生死符。」乌老大说到这里,转头向众人大叫:「咱们要翻身脱难,只有鼓起勇气,拚命干上一场。大伙儿说好不好?」众愤顿时激昂,纷纷大叫:「好,与那贼婆拼了吧……」虚竹这时心里一怔,觉得「生死符」三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,手指点了点双儿手心,轻道:「咱们莫趟混水,一会儿看准机会溜。」此时有人叫了一声:「咦!上面什么东西?」洞内的嘈杂声突然弱了下去,须臾间寂静无声,众人皆屏息抬头,见一个痰盂大小的圆物在洞顶上盘旋,一圈一圈地悬空转着,挡得四角灯光忽明忽暗。太平道人纵身跃前,用长剑将那圆物挑落地上,见那物血肉模糊,竟是一颗首级。乌老大颤声道:「区岛主……」一时之间,他想不出这区岛主何以突然送了命,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:「莫非天山童姥到了?」第四十二回铮铮琴音休一个清脆声音响起,铮得一声在洞中滑过,呼啦啦,激荡起一股怪风,众人手中所有的火把、灯笼渐次俱都熄灭,只余石壁上的几盏灯火。随着洞中变得昏暗,一个女子声音飘飘忽忽在洞内回荡:「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妖魔鬼怪,竟敢冒犯姥姥天威!」这声音忽高忽低,若断若续,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。众人一惊之后,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舒雅地坐在了巨石上。扑通通……,几百人中有多半人跪伏在地,哀求道:「姥姥饶命!」剩下的少半人也断断续续跪了下去。乌老大犹豫着也随着跪下,身体瑟瑟发抖。片刻后,洞中只有不平道人以及慕容复、虚竹等人立着,定睛端详那女子,心都突突直跳。那女子一身素白,白纱遮面,瞧不出年龄,只有声音听来很是老成。随着她双臂微动,一两声金属般清脆的琴声响起,原来她双手抚着的东西竟是一张琴。琴音低脆悦耳,但到了耳后却仿佛风声呼啸而去。众人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穿身而过,血液为之一顿,有着说不出的难受。不平道人大声道:「你是什么人,天山童姥吗?」那女子道:「对付你们这些小妖小鬼,何敢劳驾她老人家?」众人听她自称不是天山童姥,不约而同松了口气。不平道人怒道:「连你这个小小女子也敢目中无人,就算那老贼婆在此,我不平道人也要替天行道。」说完看看旁边的慕容复。二人相对一点头,同时飞身向那女子扑去。不平道人话说得凶横,其实却十分谨慎,否则以他的身份,绝不会轻易与人联手对敌。洞内琴声响起,起初几声,曲调婉约,平顺如水,接着骤然急促。女子端坐巨石,双手向外轻拂,姿态优雅之极,如白衣观音泼洒甘露。不平道人和慕容复却缓滞在空中,手忙脚乱比划起来,似乎在和一个虚无之物搏斗。不平道人剑气纵横,慕容复掌风激荡,二人慢慢逼近了巨石。琴声渐渐汇成一片,白衣女子长袖如云,双手如电,已然瞧不清其手指,然而曲调却丝毫不乱。双儿在虚竹身边,情不自禁低声赞道:「这曲子也真好听!」她话未说完,琴声突然在高亢处止住。此时慕容复和不平道人的双足堪勘就要落到石上。白衣女子左手按住琴身,右手捏住三根琴弦向后拉去,手指一松,琴弦回弹怦然作响,余音了了。但见不平道人大叫一声,在空中一个倒翻退了回来,扑通坐在地上,嘴角溢出一线血丝。慕容复双掌一推,身子回旋着也退回原处,立即盘腿打坐调理气息,面色惨白,心里既惊悸又悲愤,这实是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,自己和人联手都被打退,传出去颜面何存?众人皆大惊失色,却也莫名其妙,如此委婉悠扬的琴声,却同时打败了二大高手。慕容复惨声叫道:「敢问阁下大名,灵鹫宫武艺高强,在下甘败下风。」不平道人在旁哼道:「天魔……琴!」他此刻弓身抚着胸口,显然已受了严重内伤,却猛地奋力挺起胸膛,嘶声大叫:「天魔琴!」洞中响起一片惊呼声。石语嫣惊道:「道长,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魔琴?」不平道人低头咳嗽,顾不上回答。段誉惊奇地向石语嫣问道:「天魔琴是什么?」石语嫣惊异之极地瞧瞧那白衣女子,说道:「传说皇帝与蚩尤争斗之时,天降极其凶狠的大魔头,雌雄合体,号称天地双魔,一使天魔琴,一使地魔箫,卷起腥风血雨,杀人无数,后来被九天玄女降服,并在其间隐藏了天地合一的大秘密。我原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,不料确有此琴。」虚竹一直觉得那形状古怪的琴好像在哪里见过,这时听到石语嫣的话,突记起那本龙吟凤鸣的琴谱,琴谱最后一页上画着一琴一箫,那琴的样子正是白衣女子手中的琴。他吃惊想到:「如果这琴是天魔琴,那么那个玉箫多半就是什么地魔箫,我送给香菱后,见她胡乱吹弄过,也未见什么古怪。」白衣女子待洞内惊叹声平息,冷道:「认得此琴,算你们有些见识,可惜都死到临头了。」说完双袖扬起,向外一拨琴弦,随着一串有如珠落玉盘的琴音,一波迅急无比的劲力,如刀锋横扫,直劈石下。段誉扑到石语嫣身边,却不知如何抵挡那股劲力,慌张抱着石语嫣蹲下,但见乱丝飞扬,他头发被削去了一片。慕容复的两名护卫自知无力抵挡,只得趴伏在地躲过这一击。双儿上前一步,挡在虚竹身前,抽出鞭子向前划了一个圈儿,嗤得一声,似乎划破了一层皮革,一下子退撞在虚竹怀里。虚竹将双儿揽在左臂,右手向前挥掌,消去了接次而来的余劲,手臂剧震不已。不平道人和慕容复看得清楚,脸上皆露出惊喜。不平道人想:「原来这两人都是一流高手,刚才可怠慢了。」慕容复心想:「此人入了天山派,功力更加深厚,那个瘦削的男装女子,竟然也不弱。」这时琴声又是一响,段誉刚刚立直,登时慌张万分,抱起石语嫣飞奔逃窜。虚竹见此也惊慌失措,抱起双儿也跑了起来。二人各抱一人,脚下凌波微步越跑越快,洞内几乎到处都能见二人的飘忽身影,而那琴声也越来越急,刺耳呼啸声在人群穿来穿去,紧紧追着二人身后,每每在通往洞口的去路上将他们拦了回来。但二人内力俱十分深厚,抱着一人,满洞乱跑,飞奔速度不减。过了一阵儿,琴声渐渐有些迟缓,顾了一人便顾不及另一人。虚竹得了一丝空隙,捻指向白衣女子弹了一记拆花指,力道不急,但扑然有声。白衣女子「咦」了一声,似乎十分惊讶,待这股热风扑到身前,肩膀微微一闪。虚竹伸指又弹了几弹,白衣女子都轻易躲开,但似乎被他惹恼了,琴声骤然变得急促,波波劲力袭向虚竹。虚竹慌忙乱窜,觉那波劲力过后再没了后劲,偷空瞧去,见白衣女子的琴声依然急促,只不过是转向了段誉。原来段誉也回过味来,趁着琴声略滞,使出了六脉神剑,其威力自比虚竹的拆花指要大得多,白衣女子不得不全力应付。虚竹见此再向白衣女子弹出指风。不平道人此际见白衣女子大有顾此失彼之忧,大叫一声,举剑奔向巨石。慕容复知道机不可失,刚要挺身而出,却被一名护卫拦住,另一名护卫冲了上去。双儿从虚竹怀中跳出,抖鞭也向白衣女子扑去。虚竹微微一怔,踏着凌波微步,后发先至,抢到了双儿身前。一时之间,几人对白衣女子形成了群攻之势。不料段誉的六脉神剑只用了几下就再使不出来,他知道自己的这招时灵时不灵,慌忙抱着石语嫣继续飞奔。白衣女子少了六脉神剑的侵扰,见虚竹已迅急到了近前,便把琴身竖起挡在左侧,以防段誉的指剑,同时手中一拨弦。虚竹立觉迎面袭来层层暗劲,不亚于刀劈剑斩,便使出最熟练的那招神龙摆尾,双手交替出掌,掌风遇到天魔琴的暗劲,俱都无影无踪。虚竹趁机跃上巨石,上前一步伸手向天魔琴抓去,他掌风一消,突听当啷一声,白衣女子已迅疾拉住两根琴弦弹了回来。虚竹只觉被一无形重物击中,胸腹剧痛,稍一疏神,那无形重物重重叠叠包裹过来,随着琴音颤动,全身似被一个力大无穷的巨手紧紧抓住,摇晃得五脏六腑支离破碎,登时眼冒金星,头昏脑涨。双儿赶过来抖鞭直刺,鞭梢一触琴弦,余音立刻消失,裹住虚竹的那股重力也随即消退。虚竹口鼻溢血,体内真气乱冲乱荡,一时动弹不得,眼见白衣女子从长袖中击出一掌,心中大骇,只得硬生生承受。白衣女子一掌击在虚竹小腹,不料内力如泥牛入海,反而弹回一股大力,登时连人带琴撞在石壁上,那股力道尽堆心口,喉咙发甜,涌上一口血。原来她的内力与虚竹本是一脉,这一掌击在虚竹丹田,恰好激发了他内力反弹。虚竹受伤以后,乾坤大挪移自行运转,而乾坤大挪移最神妙之处,便在于激发本体潜能借力打力,慕容家名震江湖的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」便是汲取了乾坤大挪移的精华,慕容兄弟当年远赴波斯,即是为此。这时双儿已赶到了虚竹身旁,见白衣女子左手举起琴身,右手向后拉住了所有的琴弦。虚竹刚理顺了内力,见状大吃一惊,识得女子这招的厉害,方才她只用三根琴弦就伤了慕容复和不平道人。虚竹搂住双儿的腰,迅疾向上拔起,脚下堪堪躲过了这一击。后面赶来的不平道人失声惊叫,奋力把剑向白衣女子掷出,剑柄刚刚离手,剑身就刷地一声飞成了碎片,不平道人随即在空中爆成了一团血雾。不平道人身后的那名慕容护卫也未能幸免,被击得四分五裂。白衣女子抬起琴身,继续拉弦袭向虚竹和双儿。虚竹抱紧双儿如蹬着软梯一般,在空中一节一节越升越高,勉强躲过几次攻击,远处的石壁被击得碎石纷落,响声如雷。虚竹把逍遥神功发挥到了极致,头也已经几乎触到了洞顶,再也无法继续升高。白衣女子这时又拉住了琴弦,虚竹和双儿已是避无可避。双儿奋力耸身抱住虚竹肩头,要用自己身体为虚竹抵挡这一击。白衣女子却停住手指,忍而不发,突然把琴身摆向了别处,原来是段誉在情急之中,把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终于又使了一招出来。虚竹趁着身体落下,弓腰头朝下,右臂抱着双儿,左掌就势打出降龙十八掌中较为凌厉的一招「飞龙在天」。白衣女子左手抱着琴,右手向上翻掌,噗地一声,虚竹和双儿被高高弹回空中。二人同时凌空翻身,双儿抖直金鞭,鞭上射出细如牛毛的密麻金针,虚竹迅急摆动双掌,打出「亢龙有悔」。白衣女子接了虚竹一掌「飞龙在天」,顿时气息不接,心口闷痛,抬头见他双掌隐含金光,迅猛无畴当头压下,心知自己再也抵挡不住,便抱着琴,身形如箭,拖着长长的纱衣,从巨石上飞走,腿背微微一疼,已中了双儿的金针。虚竹双掌击在石上,巨响轰隆隆滚动,震得四壁火把都掉了下来,洞内顿时漆黑一片。虚竹双臂剧痛,全身麻木,内力乱成一团,倒在石上动弹不得。双儿扑在他身上,慌忙握住他手,二人手心俱是冷汗。好一会儿没有动静,黑寂中闪闪亮起一盏灯火,渐渐地众人纷纷点亮手中火把。那白衣女子已没了踪影,洞内人声开始沸腾。虚竹坐起运行了一周乾坤大挪移,体力恢复了大半,拉着双儿跳下巨石,走去和段誉聚在一起。石语嫣从段誉怀中挣脱后,一直低头躲在慕容复身后。突然传来咔嚓嚓巨响。洞内立时鸦雀无声,有人惊掉了手中火把,再看却是巨石中央出现一条深深裂缝。原来巨石已虚竹击成两半,直到此时才裂开。那些岛主、洞主们目瞪口呆,对天山派这个无名掌门敬佩之极,但是不敢多逗留一刻,依次到虚竹面前匆匆一揖,匆匆离开,万仙大会就此惨淡收场。虚竹惊魂不定,待「万仙」散尽,他和双儿手拉手走出山腹洞穴。慕容复讪讪告辞,面色黯然,自己千里迢迢乘兴而来,原以为会收揽一批人马,不料失了一名得力护卫,自己还几乎丧命,如同上回在蝴蝶谷中一样,自己出力不得功,虚竹和段誉却大出风头。石语嫣对虚竹欲言又止,转目看了一眼段誉,脸蛋红红得随慕容复远去。虚竹再次邀请段誉到水月洞天做客,但石语嫣临别那一眼,已叫段誉失魂落魄,人虽未跟着去,一颗心已经随着飞了。段誉走后,虚竹和双儿相视一笑,想起洞中的危机凶险,仍然心有余悸。二人在生死关头同舟共济,情感又多了几分深厚。双儿红着脸笑道:「想不到公子的武功如此厉害,三少奶奶将我送与公子,本意是叫我照顾公子,不料我反成了累赘。」虚竹叫道:「哪里是累赘,今日若没有你,我这公子便成了死公子。」说完想起在万分危险之际,双儿几次奋不顾身替自己抵挡,心里顿时感动,再次拉住双儿的手,笑道:「好双儿,你对我真好!」双儿羞涩低头,突然盯着虚竹的手臂惊叫。虚竹的手臂渗出鲜血,拉起衣袖一看,皮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刺孔。原来他在洞中抱着双儿时,已被她的软猥甲扎伤了,当时紧张万分也没觉什么,此时见到了,才觉丝丝拉拉得又痛又麻,幸亏他身有宝甲,不然连胸腹处也要伤了。双儿又是惊慌又是内疚,含泪叫道:「公子……这可怎么好?」虚竹经历了一场大战,意外受到众人敬仰,心情犹在激荡,笑道:「不算什么,你不用难过。」说完拉着双儿走了几步,又笑道:「你要是想补偿我,回去脱了刺甲让我再抱一抱。」双儿红着脸没有应声,心乱如麻,慌张之极,不停问自己:「回去他真叫我脱了……我可怎么好!」